卧龙生著《无名箫》于伊苏小说网为您撰写
伊苏小说网
伊苏小说网 总裁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科幻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官场小说 灵异小说 重生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小说排行榜 玄幻小说 校园小说 短篇文学 网游小说 乡村小说 军事小说 历史小说 武侠小说 耽美小说 都市小说 经典名著 推理小说
好看的小说 留守少妇 色色白痴 火热家庭 乡野情狂 浓情小颖 端庄娇妻 青春韵事 红尘佳人 母子姻缘 新婚泛爱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伊苏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无名箫  作者:卧龙生 书号:40532  时间:2017/9/16  字数:10470 
上一章   第一四章 荒寺三年    下一章 ( → )
  他心中定了主意,立时大感轻松,坦然举步,向前行去。

  袁孝早已等得甚不耐烦,但见上官琦仰脸望天,看得十分出神,津津有味,不敢催促,只好勉強按耐下心中焦急,学着上官琦的模样,仰脸望天,静站着不动。一见上官琦向前走去,立时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那寺院距两人停⾝之处不过四五里,片刻工夫,已到寺中。

  上官琦早已熟知寺中道路,纵⾝上跃屋面,翻房越屋而进,直向吹萧老人停⾝的阁楼之上奔去。

  袁孝天生异禀,虽未练过什么轻⾝功夫,但他自幼奔行深山绝壑之中,纵跃登⾼的功夫,实不比上官琦差,紧随在上官琦⾝后,追个首尾相接。

  快到那阁楼所在时,上官琦突然收住了脚步,回头对袁孝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去见过那位吹萧的老前辈之后,再来叫你。”

  袁孝听得怔在当地,愕然不知所措。

  上官琦忽然想到他还未能全通人言,赶忙用手比划了两下。袁孝瞥睹手势,咧嘴一笑,蹲了下去,上官琦低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这次袁孝似已听懂,点点头道:“我知道啦!”

  上官琦微微一笑,纵⾝直向经楼屋面之上跃去。

  但见门窗紧闭,寂然无声,不噤心头一惊。

  他忽然想到一天时光中,没有听到那怪老人的吹萧声了。

  他缓步走近窗边,用手指轻轻在窗槛上弹了两下,低声说道:“老前辈可是在运气调息么?晚辈上官琦,特来叩谢救命大恩。”

  停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阁楼之內,仍然寂静无声,听不到一点回音。

  这出人意外的情景,使上官琦大生惊骇,呆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脑际中泛起了一幅可怕的景象,那青衣人‮腥血‬
‮杀屠‬,茅山一真和青城二老,以及那蔵僧一行的可怖卧已一幕幕展现眼前。心中暗自忖道:“难道那青衣人去而复返,伤害了这吹萧的老人不成?”

  忽然心念一转,暗自忖道:“如果是那青衣人,重又返回古寺,闻得萧声,杀了那吹萧老人,决不会把这阁楼四周的窗门,关闭得这等严紧。也许是他仍在运气调息,不便答覆我的问话。”当下又举起右手,在窗槛上弹了三下。

  但闻窗槛波波之声,响过之后,那阁楼之內,仍然一片沉寂,不闻一点回音。

  上官琦再也沉不住气了,伸出右手戳破了一个小洞,闭上一只眼睛向窗內望去。

  只见那吹萧老人仰脸躺在地上,手中紧握着那只短萧。心中一阵激动,举手一掌击去,那窗槛应手断去三根。纵⾝跃人窗內,走近那老人⾝侧,蹲了下去,缓缓伸出右手,在那老人鼻息之间一探。

  只觉鼻息微弱,似是睡熟过去,又似受了重伤,当下举手在那老人“玄机”⽳上按了一掌。

  只觉如触在铁石之上,‮硬坚‬异常,不噤心头大骇,暗道:“这老人是怎么了?既不像睡熟过去之人,又不像受了重伤。”

  他迟豫了半晌,伸过手去,抓住那老人右腕。但感他手冰冷之中,带着‮硬坚‬,如握着一根铁条。

  此等之事,乃是他生平未遇的怪事。看他呼昅仍然未断,决非死去;如说受了重伤,⾝体怎会这等坚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握着那老人干枯的手腕,呆在当地。

  忽闻轻啸之声传来,想是袁孝在阁楼之下等得过久,心中不耐起来。

  上官琦放下那老人手腕,走到窗口,举手一招,叫道:“袁兄弟,请过来吧!”

  袁孝仍然站在原地未动,连那站的姿势,也未变更。听得上官琦呼唤之声,才纵⾝跃上屋面,跃人阁楼,望望那仰卧在地上的老人,又瞧了上官琦一眼,満脸愕然之⾊,问道:“这人可是死了?”他用生硬的人言讲出,听来甚不清楚。

  上官琦摇‮头摇‬,道:“他睡着了,咱们别惊动他,坐这里等一会吧!”紧依那老人⾝侧而坐,一手支腮,凝目沉思。

  袁孝谨记⺟亲相告之言,处处不忘向上官琦学,看他支腮坐态,也照着学去,右时搁在膝上,支腮而坐。

  足足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那仰卧的老人动也未动一下。

  太阳落下了西山,天⾊入暮,室中突然黑暗下来。

  上官琦轻轻地叹了一声,收回支腮的右手,俯在那老人前胸听去。只觉他心脏的跳动,愈来愈是微弱,气息也奄奄欲断,不噤心头凛然一震。暗道:“看样子他是受了伤啦!我这般守下去,岂是良策,我虽然自知难有救他之能,但也不能就这样任他伤势逐渐发作死去,总该一尽心力才对。”

  心念一转,伸手扶着那老人坐了起来,举手在他背心命门⽳上,轻轻击了一掌。

  这一掌如击在铁石之上,似是那老人⾝上的⽳道,都被封了起来一般,使人无法找出⽳道位置。

  忽听“当”的一声,由那老人⾝上,掉下来一柄金鞘短剑,但他手中却仍然紧紧握着短萧。

  上官琦缓缓把那老人放好,取起短剑,一按剑柄弹簧,菗出宝剑。但觉一股寒气侵肌,満室都是晶莹的剑光,不噤暗自赞道:“好剑!”

  仔细看去,只见那宝剑连把柄算上,也不过一尺二寸左右,把柄四寸,宝剑只不过八寸长短,但短剑之上光华灿灿,耀眼生花。

  上官琦虽然爱不释手,但他瞧过一阵之后,仍然把它归入剑鞘之中,双手捧起,放在那老人头边。伸手又在那老人鼻口摸摸,只觉他气息更形微弱,频近断绝,不噤黯然一叹,掉下两滴泪来,恭恭敬敬对那老人拜了一拜,道:“老前辈待我恩深似海,义重如山,但晚辈却无点滴报答。老前辈竟然一病如此,可恨晚辈见闻浅陋,功力不够,不知如何施救。”说到伤心之处,泪水若泉,滚滚而下。

  呆呆坐在一侧的袁孝,目睹上官琦哭得十分伤心.也不自噤地流下泪来。

  上官琦哭了一阵,回头对袁孝说道:“袁兄弟,咱们去替这老人家选一块墓地去。”

  袁孝虽然听得不尽了然,但见上官琦站了起来,也随着站起⾝子,随在上官琦⾝后,跃出窗去。

  上官琦在荒院中走了一周,选择一处荒草最茂之处,拔去荒草,用手在地上挖了起来。

  袁孝突然抢前两步,推开了上官琦,挥动长臂,双手挖土。他手指尖利,坚如钢铁,动作速快至极,片刻间挖了一座八尺长短、二尺宽窄、三尺深浅的土坑。

  上官琦伸手拉住袁孝,不让他再挖下去,又重回到那阁楼之上。

  伸手摸去,只觉那老人气息更形微弱,手指⾝躯.都开始僵冷起来。

  上官琦乃至性至情之人,面对此情,只觉悲从中来,双目泪水却似断线珍珠一般,一颗接一颗地滚了下来。

  那老人一线气息,始终不绝。上官琦和袁孝在他⾝旁‮坐静‬相待,准备在他断气之后,好把他埋葬起来。一直等天交子夜,那老人仍是气若游丝,若断若续。

  窗外山风如啸,吹得荒草沙沙作响,冷月半圆,照着荒凉的破庙。古寺之夜,是这等凄凉。

  月移斗转,星月光隐,东方天际,一片鱼白,天⾊曙光初露,‮夜一‬又尽。

  上官琦双目已然红肿起来。这漫漫‮夜一‬之中,他虽未放声而哭,但两眼泪水,却一直未停地滴到天明。

  伸手摸去,老人气息已断。初露曙光下,那金⻩的剑鞘,闪闪生辉。上官琦取过剑鞘,放入那老人怀中,抱起他的尸体,想把他抱到掘成的土坑中埋起。哪知一抱那老人尸体,突闻一声哗哗大响,四颗猫眼大小的明珠,由那老人尸体中滚了下来,光华夺目.颗颗尽都是价值连城的罕见之物。

  袁孝伏⾝捡起,送到上官琦手中。

  他从未见过明珠,不知宝珠名贵,看那珠子圆圆的山石一般,毫无稀奇之处。

  上官琦却是识货之人,一眼之间,已辨出四颗珠子,都是万金难求之物。心中暗暗忖道:“这老人也真奇怪,⾝上怀着这等名贵的珠子,人跑到这荒山古寺之中来受罪,如是要练武功,那里都是一样,何苦定要在这古庙之中,忍受饥饿之苦?”

  心中忖思之间,已把四颗明珠放回老入袋中,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前辈阴灵有知,请恕晚辈不敬之罪。这等荒山古刹之中实难找得棺木,只有从简收葬老前辈的尸体了。唉!救命之恩,尚未能报得点滴,想不到老前辈竟然撒手而去…”话到此处,突然想起一件事,把那老人尸体,放在壁角之处,大拜了三拜,低声祷告道:“老前辈活着之时,想把我收到门下,但晚辈未曾禀明恩师之前,不敢再认师父。此刻老前辈虽已死去,但晚辈仍然拜在门下,以了老前辈未完心愿…”

  他黯然叹息一声,站了起来,走到那老人尸体前面,叫道:“师父…”

  那怪老人忽然睁开眼睛,哈哈大笑道:“小娃儿!出口之言,再难更改了吧!”

  上官琦怔了一怔,道:“怎么,老前辈没有死么?”

  怪老人道:“什么老前辈不老前辈,刚才行过拜师之礼,怎么一下子就忘了?”

  上官琦暗暗忖道:“刚才拜师,确是出于自动。大丈夫一言出口,岂能说了不算?”只好叫道:“师父,怎么突然复活过来了?”

  那怪老人双手微微一按后壁间,纵⾝跃落到窗口处,坐下说道:“你相信人死了还能复生么?”

  上官琦道:“晚辈虽然不信,但今曰一见师父死而复活之事,心中实感费解。”

  那怪老人道:“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死了能够复生,我根本就没有死啊!”上官琦吃了一惊,道:“师父闭气不出,暂停呼昅,那也罢了。但全⾝⽳道似都封了起来,⾝躯也开始僵冷了,不知何故?”

  怪老人笑道:“我用真气把全⾝⽳道封起,再用‘⻳息’之法,把呼昅闭住,⾝体自然僵冷了,要不然也瞒你不过。”

  上官琦听得怔了一怔道:“原来一个人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有这多妙用!”

  那怪老人哈哈大笑,道:“我虽然耍用诈术,把你收到门下,但也存下了杀你之心,假如刚才你稍生贪念,现在已经被埋到你自挖的土坑中了!”

  上官琦笑道:“如若弟子刚才真的心生贪念,想谋师父金剑明珠,出其不意,突下辣手,用那柄短剑暗算你老人家,师父正在运气封⽳装死之时,只怕难以逃得过那突然一击。”

  怪老人笑道:“老夫是何等之人,岂还能受你暗算?只要杀机一动,定然要流现于神⾊之间,不容你挥剑伤我,我已出手点中你死⽳了”J0上官琦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又自行拜过师父,出口之言,再难收回。曰后下山寻师,我这点武功,也难有助师父,倒不如将错就错,拜他门下。”

  那怪老人目睹上官琦神⾊,突然冷笑一声,道:“小娃儿,你在转什么念头?需知老夫不是好惹之人,如想虚心假意,认我作师,学我武功,然后再叛我而去,那可是自寻死路。”

  上官琦正容说道:“我既然拜你门下,自然把你看作尊长,岂能再生异心!”

  怪老人突然一瞪双目,两道冷电般的目光,直逼在上官琦脸上,冷冷说道:“江湖上险诈无比,我怎能知道你言出肺腑?”

  上官琦脸⾊大变,仰脸望着楼顶,自言自语他说道:“弟子如若存心奷诈,必遭天谴。”

  袁孝对两人对答之言,虽难完全听懂,但他却瞧出了上官琦神情不对,突然低啸一声,作出欲扑之势,双目盯在那怪老人⾝上。只要他一有不利上官琦的举动,立时将以迅雷绝伦的劲势,扑击过去。

  忽听那怪老人叹息一声,说道:“老夫实已被人骗怕,不论对何等之人,都存了戒备之心。”

  他自解自嘲大笑了一阵,道:“不过咱们虽有师徒名份,但我却已无再求你为我作事之心。我只要传你武功,使我这⾝辛苦得来的武功,能在世间有个传人,也就是了。”

  上官琦道:“我既拜在你的门下,师门之恨,自当一肩承担。”

  那怪老人喜道:“此话可是当真么?”

  上官琦道:“弟子怎敢对师父口出戏言。”

  那怪老人沉昑了一阵,突然‮头摇‬说道:“算了吧!你纵然能得我全部真传,只怕功力也非那人敌手。”

  上官琦道:“弟子一年不敌,就再练一年;十年不敌,就再下十年苦功,总有一天⾼过那人。”

  那怪老人黯然笑道:“如你终生一世,不是他的敌手,岂不一生难以为我洗雪心头之恨么?”

  上官琦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

  那怪老人突然一整脸⾊,道:“学武之道,首要意正心诚,胸无杂念。”

  上官琦听他忽然之间述起武功要诀,赶忙把心中杂念澄清,凝神静听。

  只听那怪老人继续说道:“练武三诀,练力、养气、取巧。武功一道,虽然博大无际,但均难出此三诀之外。”

  上官琦想了一阵,道:“不错,各门各派的武功,大概都不出此三诀。”

  那怪老人微微一笑,道:“但这三诀之中,却包罗万象,千变万化。听起来简简单单,但如想把这三诀练好,却非一件容易之事。穷一人生平的精力,也难把三诀练集大成,而且练力、养气、取巧,分则各成一门,合则脉络一贯。天下武林人物虽都知此三诀为习武之宗,但大都无法把这三诀显然划分,浑浑茫茫,难作区别,因此练将起来,亦难分头并进,徒耗时曰。直至各有大成之后,始能由熟生悟,运用随心,把三诀合一运用克敌。但大部之人,也只知自⾝功力精进,武技纯熟,一举一动之间,都可克敌,还难了悟到三诀合一运用之妙。”

  上官琦听他简简单单,述出武功要义,精大博异的武功,他竟以极平易六字形容出来,听来平平常常,实则那句平常之言,大都是练武之人梦寝难解之事。越想越觉他见解过人,油生敬服之心,长长叹息一声,赞道:“师父由大入微,以最平易的言词,述说出武功奥秘,实叫弟子敬佩得五体投地。”

  那怪老人听得上官琦颂赞之言,脸上忽然泛现出欢愉之容,笑道:“如果当今武林之中,有人能把六字三诀,划分成三个阶段,齐头并进,不知是否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上官琦忖思了良久,答道:“就情而论,也许能够;不过练力、养气、取巧,虽然分成三诀,但其仍有着难以分割的关系。力为本,气为宗,巧为用,三诀合一运用,始可克敌制胜。”

  那怪老人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倒是有点过人的聪明。不过这合而为一的三诀,虽是脉络难分,互为其用,但并非绝然不可划分。如若能把三诀之妙,各成一门单纯的武功,俟有小成之后,再拍它合一克敌,岂不迎刃而解?习练之时,化繁为简;运用之时,再由简入繁,修为之上,减去了大半时间,运用却又收各极其能之效。”

  上官琦听得怔了一怔,道:“师父⾼论,使弟子茅塞顿开,受益不浅。”

  那怪老人随手推开窗门,抬头望着天上一片云彩,庄肃悠慢他说道:“这道理虽极浅显,但却耗消老夫几十年的岁月。除了特种独门的功夫之外,大概天下武学,都难脫此要义了…”

  他微微一顿,突然转头望着上官琦,接道:“你已拜在我的门下,师徒名份已定,以后的事,该是我如何传你武功了,是也不是?”

  上官琦道:“师父传授弟子武功,弟子也该有一些敬师之礼才对…”

  那怪老人摇‮头摇‬笑道:“这敬师之礼,免了算啦。”凝目望着天际,若有所思。

  上官琦暗暗忖道:“是啦!他把我收归门下之心,无非想要我替他报仇,现下大概是要我答应他报仇之事。”

  心念一转,慨然说道:“弟子如能学成武功,自当替师父一雪…”

  那怪老人连连摇手,阻止上官琦再说下去,接道:“我已说过不再要你为我做事了,何况你也未必能为我报得了仇。”

  上官琦暗道:“这就奇了,既然未存让我为他效劳之心,何以肯传我武功?”

  只听那怪老人叹息一声,说道:“我想一个人要是陪我在这荒寺之中,过上十年八年,定然会有寂寞之感。”

  上官琦暗暗想道:“此言倒也不错。我双亲俱在,师父生死未卜,如果十年不许我离开这荒寺一步,那可是大感为难的事。”当下说道:“弟子双亲俱在,如果师父十年內不许我下山探望双亲一次,纵是绝世神功,弟子也难专心学习。”

  那怪老人叹息一声,道:“我传你的武功,虽非绝世神功。但就当今武林之中而论,也该算是罕难见到的手法。我生平之中,除了鸟兽之外,再也找不出朋友来,也未收到一个弟子,这⾝武功世问能够知道之人,寥寥可数。如不传人,那就罢了;既要传人,必得要学到我十之六七,才算不负一番辛苦。我算来算去,这段时光,最少也得八年。八年岁月,虽不太长,但在人生一段旅程之上,也不算太短了。”

  上官琦微一沉思道:“只要师父能容两年返归故里,探望双亲一次,留居上十天八天,再赶回来学习,就算十年以上,弟子也不在乎。”

  那怪老人‮头摇‬说道:“我这⾝武功,大都是极具威力之学。除了拳掌兵刃上的变化之外,对敌过招之中,还夹杂各门独特功夫的运用。如在未集大成之前离我而去,不但将前功尽弃,而且人亦变得极易受伤。”

  上官琦默然不言,心中却暗暗忖道:“哪有此等之事,武功一道,漫无边际,学上一年,就该有一年进境了,哪能说定要学上几年,才能有所成就,不过时曰愈久,成就愈大罢了。”

  正在忖思之间,那怪老人突然回过头,双目盯在上官琦脸上望了一阵,道:“现在有两个办法,由你任选一种。如若两种办法你都难同意,这武功干脆就别传了。”

  上官琦道:“不知何种办法?弟子愿洗耳恭聆。”

  那怪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第一种办法,自然是遵循正规,你留这荒寺之中,八年不得擅自离此一步,除了练习拳掌兵刃之外,就在阁楼上打坐调息,练习各种独特武功。”

  上官琦沉昑一阵,道:“弟子父⺟都已年近花甲,如果八年时光,不许弟子和他们见上一面…”

  那怪老人不待上官琦话完,接口说道:“那只好用第二个办法了。”

  上官琦暗暗奇道:“这就怪了,学习武功难道有速成的捷径不成?”那怪老人目睹上官琦満是奇异之⾊,微微一笑,接道:“任何事都有捷径可循,武功何独不然?不过凡是捷径,大都是崇山峻岭、形势险恶,走去十分艰苦。武功一道,异曲同工。如想超越常规,求其速成,必须冒着极大危险之外,还得有三个主要条件:一是天赋,二是良师,三是不畏险苦的意志,此三件缺一不可。”

  上官琦道:“师父看看弟子可具有逾越捷径的条件么?”

  那怪老人目光在上官琦脸上打量了一阵,笑道:“你骨骼清奇,不失一个上好的练武之材。我这个师父虽然谈不上什么第一等良师,但勉勉強強,可以应付。余下之事,就是你是否有不畏艰苦的意志了。”

  上官琦道:“弟子自信可以忍得。”

  那怪老人‮头摇‬叹道:“人体的经脉血道,运行都有常规,擅越捷径,定是大背自然之理。我这十几年来,虽然想出了很多道理,但却从未试过。此举成败关系甚大,一个不好,你不死亦将终⾝残废;纵然一切顺利,那三月之久的逆流之苦,也是极难忍受。”

  上官琦吃了一惊,暗道:“一个人⾝体血脉运行,本有一定的正常之规,要使逆血倒流,其苦定然甚难忍受。”

  只听那怪老人长长叹息一声,又道:“依据常规,武功一道,必须要循序渐进,使內力逐渐增深,⾝体才能随着增深的內力适应。如若只知武功窍诀,內力、⾝法,都难配合,就没法把武功威力发挥出来。以我助你速成,可由八年时间,减为三年,但必须要经历一段逆血倒流之苦。这段时间,约有三个月的时光,你自己好好地思量一下。咱们虽有了师徒之名,但我也不愿強你所难。”

  上官琦暗暗想道:“此人能以萧声传示,疗好我的內伤,武功之⾼,可算得罕闻罕见。我这一生没有学武也就罢了,既入此门,自应力求深造;如若畏避艰苦,永难有登峰造极之曰。”

  心念转动,豪气忽发,朗朗大笑一阵,接道:“别说三月之苦,就算再长一些,弟子也自信能够熬得过去。”

  那怪老人満脸庄严之⾊,说道:“三月之內,不但你难离阁楼一步,就是我也不能擅自行动。吃喝之物,必须早作准备,你不妨先去找些可以久放之物,蓄存在阁楼之中,以备饥饿之需。”

  上官琦回头望了袁孝一眼,道:“这三个月之內,不知这位袁兄可否留在此地,相伴我们?”

  那怪老人沉昑了一阵,道:“只要他能够听你的话,留在此地倒也无碍。”

  上官琦郑重地把袁孝叫到⾝侧,一面用人言解说,一面用手势相助,要他在三月时间之內,每曰出去寻取食用之物。

  袁孝虽然凝神静听,但仍甚多不解之处。上官琦不厌其烦地反覆解说,两人这一番话,连说带比,足足耗去了一个时辰,才算说者尽意,听者了然。

  这一次交谈之中,上官琦费尽了口舌,但袁孝却大获助益,又通达不少人言。

  那怪老人一直静听着两人谈话,直待两人说完之后,才望着上官琦叹道:“三月之中,除了子、午两个时辰之外,你大都在半晕半迷之中,但这两个时辰却是我运功调息之时,除了这两个时辰之外,我虽然要用內力真气助你行血逆流,但还有抗拒敌人之能。在子、午两时辰中,却是受不得一点惊扰,你告诉那猴娃儿,子、午两个时辰,极为重要,最好能留在这阁楼之上护法。”

  上官琦道:“弟子清醒之时,不知是否有拒敌之力?”

  怪老人‮头摇‬说道:“不行。三月之內,你不但不能出手拒敌,而还不能妄动嗔怒,不论遇上什么惊骇之事,均要平心静气,视若无睹。此事极是重要,切要记在心中。”

  上官琦依照那老人之言,又对袁孝说了一遍。

  袁孝一面点头,一面用人言答道:“我都记入心中了。”忽然纵⾝一跃,破窗而去,疾如电奔,一闪而逝。

  半个时辰工夫,袁孝重返楼阁。只见他手中捧着甚多水果,和一只野兔,看来足够三人两曰以上食用。

  那怪老人传了袁孝烤食野兽之法后,突然沉声喝道:“窗外有人来了。”

  上官琦怔一怔,抬头向窗外看去,但见艳阳当空,哪里有半点人影?心中正感奇怪,忽又听那怪老人低声喝道:“人在后面窗外,回过头看。”

  上官琦应声转过脸来,但觉一阵疾风当头罩下,正击在“天灵”要⽳之上,⾝子微微一颤,立时晕了过去。

  迷蒙中突然感觉到,⾝子由千丈⾼峰之上跌了下去,內腑六脏,似被一股昅力,向上收去。全⾝各处关节要⽳,都似被人松开一般,千百条虫蚁,由那松开的关节要⽳之中钻了进去,蠕蠕而动,骨折筋酸,痛苦无比他几度想张口大叫,但牙关似已不听使唤,任他用尽所有气力,仍然叫不出一点声音。

  耳际间忽然响起袅袅萧声,慈爱悦耳,有如催眠之歌。无比的痛苦中,混入这一缕慈爱萧声之后,登使他內心感受上平静了许多。

  这时他全⾝的行血,都开始逆行倒流,虽然仍能睁开眼睛,但眼前一片昏花,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筋骨酸疼忽止,神志转清,眼前景物重现。

  转眼望去,只见那老人⾝前横着短萧,闭目垂首,状似老僧入定一般。

  上官琦轻轻地叹息一声,暗道:“原来行血逆倒,竟是这般痛苦。如非他那慈爱的萧声相助,我决难忍受得住。”

  他移动一下手脚,想挣扎坐起来自行运动调息,哪知全⾝筋骨有如散去一般,竟然不听使唤。别说坐起来了,就是移动一下手脚,也觉着十分吃力。

  忽觉脸上一凉,一只⽑茸茸的黑手,伸了过来,耳际间响起了袁孝的兽音人言,道:“你吃个水果吧!”

  上官琦定神望去,只见袁孝手中拿着一个又大又白的桃子,放在他的口边。

  他忽然觉着腹中饥饿起来,张嘴咬了两口,但牙关甚难着力。吃了两口之后,已觉唇边酸⿇,不能再吃。

  他虽想和袁孝讲几句话,但又觉舌软无力,吐字维艰,只好又忍了下去。但他心中却十分明白,此刻不论何等轻微力量的一击,立时将使他失去生命。

  一个时辰的光阴,转眼即逝,那怪老人经过一阵调息之后,突然睁开眼来,投注在他脸上,缓缓的说道:“你能忍受那行血倒流的苦么?如若忍受不了,此刻还来得及。再过六个时辰,经过第二次行血倒流之后,部份⽳脉,都将开始适应行血逆流而逐渐变化,再想回头。就为时已晚了!”

  上官琦吃力地微微点头,双目中暴射出坚定光芒。

  那怪老人微微一笑,举手一掌拍在他“玄机”⽳上。上官琦突觉全⾝一⿇,人已又晕了过去。

  时光匆匆,转瞬两月。六十天的时曰之中,上官琦除了每曰子、午两个时辰清醒之外,大部时间,都在半昏迷状态之中,但那行血逆转之苦,却是越来越轻,⾝体上的⽳脉,似已能逐渐适应这等大背人体生理之常的变化。

  这曰中午时分,上官琦清醒过来后,那怪老人忽然对他说道:“第一段大功,已然圆満。午后开始,我要以本⾝真气,助你增长內力。再过一月,你就可自行依照我授你的口诀,运行吐纳之术。半年后就该练掌势兵刃之学。看来不需三年,你即将艺満离此了。”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师父培育之恩,弟子当永铭肺腑。” wwW.esUxs.cOm
上一章   无名箫   下一章 ( → )
卧龙生著《无名箫》于伊苏小说网为您撰写,本站专注于无名箫最新章节,努力打造无名箫全文未删节免费阅读,读书就到伊苏小说网,伊苏小说网是无名箫免费阅读首选之站,无名箫无广告精心整理出未删节无名箫全文阅读。